就是在这样的念头下,我创了一个新词:打站。
打站?什么意思?你是凭空创的吧?!你真会忽悠!——也许有人如此置疑。
有疑不怕。请你耐耐心,听我慢慢说道,然后你再行定夺不迟。
我说的是,那天,市文联开会,我在。中场时,因主席团及文联新会员开小会,大会堂有空,与会代表有空,于是会议主持“填空”插入艺术表演。是的,反正文联系统有的是文艺人才,这个表演,随手便拿来,挺容易。
来得容易,并不意味着水平平平,相反,高手出招,最见水平。别的不说,在此,我单说一位世界级一流高手:歌唱家胡晓平。(注:胡晓平,我国著名女高音歌唱家。是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第一位在重大国际比赛中的金奖得主。1982年,在匈牙利布达佩斯国际声乐比赛上,胡晓平击败了70多位各国选手,夺得了该届赛事唯一的一等奖和歌剧特别奖,成为第一位获此殊荣的东方人。)
那天,胡晓平唱的是《我爱你中国》。胡也是与会的代表之一,那天,很显然,她穿的并不是演出服,在我印象中,上衣就一件灰色羊毛衫,并不显眼。但是,她站在哪里,很微小的一个向前倾的小动作,就召集了众人的眼光,等到她的声音一起,我觉得,大家都被她引到一个美好的境界中去了。当时,我在场的感觉便是到了一个非现实的时空。在这个时空中,我忽然冒出一念,想出了一个新词:打站。
很显然,我的“打站”是从打坐这一词引发而来的。什么是打坐?打坐是宗教里的事,简单地说,就是静坐。后来,尘世也用这一招。闭目盘膝而坐,调整气息出入,手放在一定位置上,不想任何事情。有比较才明白。
比较“打坐”和“打站”。打坐,是静下来,放下一切。而打站,看起来是动着,其实也含有静坐中的的积极因子:高手一打站,周围就静了下来。不过,打坐是放下,而打站是创造——创造出一个跟“硬梆梆”的现实全然不同的非现实时空,在这个时空中,流贯的是美、是诗意、是艺术。
比较“打站”和摆POSE。从时间来说,摆POSE,就是一个时间点;而打站,是一个时间段。是时间段,所以是一个过程。另外,摆POSE,说白了,就是摆样子。骨子里装着的是假——假模假样。要看摆POSE的滋味如何?你去拍一套写真集就晓得了。而打站,绝非摆样子,而是有功夫的人表演功夫。你品品,台上一分钟,台下十年功。再理解“打站”一词就容易多了。简单的说,打站就是“台上一分钟”。不过,要深究,也不是,是“台上一分钟”再加“一分钟”创造的东西。另外,打站的精妙之处,还在于,打站是有功夫的人表演功夫,这功夫是文功不是武功。这样,你就明白了,唱戏当中,唱武戏的,上台摆动作,一般是很难算打站的。为什么?因为武功一摆,引观众进入的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,观众最关注的是动作,是样子。——这也是打站和动作区别之所在。
比较“打站”和“摆POSE”,进而我想到了另一个相似的词:亮相。亮相,自然比摆POSE专业。但跟打站相较,又有区别。亮相,有很强的功利性,一亮相,要的是观众的掌声的。而打站,要的是观众的静。因为静,观众从静的状态到达“打站”所创造的情感世界中去了。
如此说来,可能还有人问:我拿起话筒,张嘴就来卡拉OK,是不是打站呢? 这个,要问你卡拉OK之时,有没有创造出意境,自成一个非现实的情感小世界,让听者进入让大家陶醉?如果是我,一定不能算“打站”,要算“打”,也只能算“打扰”了。哈哈。